“打他！打他！打死這個孬種！”

“打！打——”

“…………”

在木葉的某個陰暗的巷弄，剛完成任務的未來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及其同伴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我不是孬種！”縮在角落的小男孩大約十來歲，此刻正瑟縮地、小小聲地抗議。

“呸！還嘴硬！你爹是叛忍，叛忍的兒子就是孬種！”頭前的一個孩子指著小男孩的鼻子大聲地責罵。

…………

“就是！就是！慎吾的爹就是他那個沒種的爹害死的！”

“沒錯！上次……”

…………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地數落著男孩的父親，順帶著辱罵小男孩，並加以拳打腳踢。

忍村最忌諱的就是叛忍，從小灌輸的忠誠思想令人人對叛忍深惡痛絕，甚至連執勤的忍者也對欺壓叛忍親屬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實上那些叛忍的孩子何其無辜。

波風水門看到眼前的一幕，眉頭不由地皺了一下。陪同的下級忍者看見他的表情後，臉色不由一青，立刻嚴肅地行了一禮，請罪道：“屬下這就前去制止！”

就在這時，變故突起，被欺壓的孩子突地跳起身，掏出一支匕首抵在身前，閉起眼，胡亂揮舞著威脅道：“不，不許過來！誰敢過來我就要他好看！”他動作狀似癲狂，神情惡狠狠中帶著幾分害怕，雙腿抖個不住。

那群惹事的孩子見此情景登時變了臉色，有的是被他的狂態嚇得臉色發青，畢竟還是孩子，而為首的幾個明顯領頭的卻沈下了臉：“這可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們！”

說著便面露兇色，將手指擰得咯咯作響，作勢要打。

“你，你們要幹什麽！別，別過來！”小男孩只是想嚇嚇人罷了，哪又真受得住這陣勢？握著匕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身體抖得若風中的落葉一般。

拼了！

他一咬牙，雙手握緊匕首正要不管不顧沖上前去同眾人拼命——

砰！——

好大的一聲響起——不知從哪竄出來的小姑娘突然一頭闖進了巷子，撞在了個藍衫男孩的身上，砰得一聲倒在了地上，手上糖果撒了一地，嘩啦嘩啦滾得遍地都是，五顏六色的，饞著一幹孩子的眼。

小女孩嘴一扁，委委屈屈哭了出來：“糖……我的糖……嗚嗚……”

穿藍色短衫，白短褲的小男孩一見小姑娘哭了，不由得慌了神，急忙笨拙地上前去攙人，邊安慰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哥哥不是故意的！小妹妹，我幫你把糖果撿出來好嗎，你別哭了，啊？”

邊說邊向其他孩子喊著：“你們還不快過來一起幫忙！”這男孩剛剛雖沒怎麽說話，但明顯是個領頭的，如此一招呼下，其餘的孩子們似乎是忘了那叛忍之子，你看看我的很快都加入了撿糖大軍中。

“嗯，好啊！等撿好了，我請哥哥姐姐們吃糖。”小女孩拍拍手跳起來，開開心心地加入撿糖的行列，恢覆之快倒讓其他的孩子們有些驚訝。

“啊，真的嗎？真的要請我們吃糖？！”有人嘴饞地問。

“嗯！”小女孩揚起頭來，回給孩子們一個比陽光還要明媚的笑容。

手中捧著撿出的幾顆糖果，那突然冒出的小姑娘徑直走向那個呆楞著的持匕首少年。

從變故中反應過來的男孩若驚弓之鳥，手中還持著刀地驚恐嚷著：“別！別過來！滾開！”

“嘿嘿！”小姑娘卻是渾然不在意般揚起大大的笑容，腳下不停地向小男孩走去。

“哎，小心！”藍衫男孩擔心地喊了聲，卻已是阻擋不及。其餘眾孩子們則是在邊上楞楞地看著，忘了繼續撿糖果。而被欺負的小男孩則像是受了那笑容的蠱惑般，怔怔地看著女孩接近……忘了動……

一把將糖放在男孩的手心，小女孩看著他，朱唇微啟：“呶，請你吃糖，很甜的。”說著瞇了眼，漾起一個無比天真的笑。

“給我？的？”小男孩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自從父親成為判忍之後，生活便變得不堪回首，即使是親戚對他都是一臉鄙夷，從沒有人給過他半分好臉色看……

“嗯！”微笑著點頭。

“真的？”

“嗯！”再一次大大地點頭，小女孩慢慢伸出手去，將男孩右手的匕首合進左手的小刀鞘，大大的眼睛撲棱著，一閃一閃地道，“大哥哥，劍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不可以向著同伴喲！”

“同伴？”

“對！同伴！”女孩回答著笑彎了眼。

男孩看著女孩清澈的笑容，一時間種種委屈、無助和恐懼的心情齊湧至心頭，禁不住埋頭放聲大哭了起來：“哇！——”

男孩哭得傷心，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一般地號啕大哭著。而那撿好了糖的眾人畢竟還是群孩子，無不被這悲傷的哭聲所感，個個停下動作，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著。

“唉！”幾不可聞的嘆息，小女孩放柔聲音，輕撫著小男孩的背安慰著，“別哭了，大哥哥……大哥哥？我給你變魔術好不好？”

“走開！不要理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什麽同伴，我才不是你們的同伴！”一手揮開小女孩，糖果飛了一地。長期的被欺壓、被淩辱的生活給小男孩造成了別扭的性格，使他不自覺地抗拒著一切，即便那是好心。

“嗚……流血了……嗚……好痛，好痛……”耳邊傳來哭泣的聲音，小女孩被推倒在地，按著小腿哭泣。

帶著哭腔的嗓音傳進男孩的耳中，小男孩漸漸止住哭聲，暗自自責著：“我在幹什麽？……我在傷害到現在為止第一個主動對我好的人……而且，而且她還是個小妹妹。”

想到這，他急忙抹幹眼淚，站起來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嗎？”說著便想上前扶起小女孩。

這時，先前呆呆地看著小女孩奇怪行為的孩子們似乎回過了神，帶頭的藍杉男孩一個快速轉移來到小女孩的面前，輕扶她起身：“你沒事吧？”

隨即又轉過身斥責起“肇事者”：“你幹什麽？她好心好意地給你送糖，你竟然把她推倒！她才多大？要是摔傷了怎麽辦？！”

“我……我……對不……起……我……你……”被斥責的男孩悔愧交加，想要扶起女孩而伸出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舉止無措。

“哼，果然是死性不改，跟他那個老爹一樣就知道害人！”

“當然了，他可是叛忍的兒子，止水君，加油，給他點厲害瞧瞧，教訓教訓他！”

“就是，應該教訓他一下！這樣的家夥真不知道村子為什麽不對他做任何處分，我媽說……”

…………

也許是因為自家頭兒帶頭，也許是看到了小男孩的惶恐不安，一眾孩子們又都開始了七嘴八舌地咒罵，其中不乏惡毒的詞語，混雜成一片，直可以說是不堪聞聽。

空氣在一瞬間恢覆到壓抑，現實的傷痛被揭開，小男孩頓時瞳孔一縮，緊拽住匕首，兩手握拳放在身側，微微發抖的身形顯示出主人極度得憤怒和隱忍。

為什麽？為什麽父親會叛離忍村？為什麽大家都要這樣對他？為什麽？！他明明、明明就什麽壞事都沒有做過……

仿佛聽到腦門處血管跳動的突突聲——壓過了外間一片言語，讓那聲音全成了一群嗡嗡嗡討人厭無比的噪音圍繞在被隔絕了的“外面”……

“都給我閉嘴！！”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喊沖破了層層隔絕入得內來。

“啪”得一聲響，隨著瞳仁的逐漸放松，小男孩也重新找回了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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